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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银高/背德/式花
想的太多而看书看得太少
暴力色情猎奇刻奇不文艺不清新
被lofter封号了,我也是厉害

【银高(性转)】终有一天会原地爆炸的她和你和我和她的xx

※cp:银高 (性转!!!)

※性转注意,严重ooc注意,玛丽苏小白注意

※校园向,没有任何逻辑,原创人物有,原创人物关系有

少女心萌发的产物,请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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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以来阴雨连绵,终日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突然想起遥远过往的一段经历,和现在的空气一样异常潮湿暧昧的一段记忆,于是撑着疲倦不堪的身体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包括我本人在内,皆以第三人称叙述,虽然此不可思议事件相关的部分都是以我的经历为基础,加上各方的予以汇总,但并非完全按照事实陈述。既然是故事,里面起码得带点戏剧性元素,再者,想要严整地记述事实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总是会带上某些不知名的情绪发泄,我也并非是科班出身的写手,思绪总是充满着混淆与糜烂,接下来,我将要陈述这三种变迁: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化身狮子,狮子怎样终于变为婴孩。

 

绿意在其中早就蔓延开来,伴着上个季节还残存的寒意。但是,总是在不为人知的某处会有一棵不知好歹的树,还没有从凛冬中对世界突然开始的暖意产生反应,倔强着不肯开始抽枝发芽,倔强着苟曲着主干,会有这样一棵树的吧,还有这样的一种鸟,只朝着荆刺飞去,直到啼血的那一刻,那么,说不定在某个地方会有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去找到另外一个孤独的个体,他会披荆斩棘,穿越人山,拨开人海看到另外一个也急冲冲地朝着他的方向过来的人,然后低低地说“接下来,要一起走吗?”

 

坂田银子久久的伫立在教学楼前面,她表现得相当沉静,和一贯的呼呼咋咋不太一样,周围陆续地经过穿着浅色裙子的低年级学生们,剪裁齐整的边缘在膝盖上面掠过,下面是清一色的小皮鞋。有些学妹看到平视前方的银子,会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学姐好久不见”,有些则是默不作声地从她身边经过。

某段时间的人流,就好像沙丁鱼群那般,群体性无脑地划过银子和她所在的区域往其他方向流去,银子站在人流的中央,紧紧地盯着前面,形成空间被划开来唯独个体被保留的空间模型。在默默等待了半个上午后,坂田银子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目标,她伸出手朝向那人走去。

 

从高空落地的时候,人在最后是没有反应机制的,还保持着向上的姿态,在尝试低空自杀的过程中,有些人会双脚先着地之后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再略略仓促地往前多走几步,最后才倒地不起。

 

“假发,你好慢,”银子不耐烦地瞅着那位被她称为假发的少女,一头黑色长发的淡漠少女看起来简直和精细雕刻的人偶别无二致,“要赶不及回去的车了。”那位少女无视银子的焦躁,轻轻拍打着因为急忙赶来时候粘在深色裙子上的尘土,“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我的资料还有点问题。”

银子仔细看了看那人,其实裙子上怎么会沾灰呢,现在才开学,勤务工都很努力让自己不至于一下子就被炒走,她所熟知的假发也不是那种走在路上会自主摔跤的家伙,眼中锋利的深色裙缘已经高于膝盖了到了大腿中央,“你小心教导主任,都要毕业了就不要因为这种事情不愉快了。”她说完就想要迅速转身离开,但是被假发小姐拉住了衬衫后领。

“为什么我要被一个裙子里面穿了运动裤的家伙说教啊。”假发她没有多用力,但是银子确实是定下来了,“你来都来了,难道不进去。。。”她似乎若有所指,但是银子没有回头,“没有啊,我就是来等你的。”然后她抖了抖肩膀借力假发的手甩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假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静默了几秒后再次走进了大楼内部。

 

教学楼群是以红白为基调的一幢幢大楼,被特意为之的园林包围着,青绿色和庄严的大楼相映,这是某地相当有名的私立女中。高低年级的学生之间用花绀-绀色-浓绀的裙子颜色严明地区别开来,银子已经是穿着浓绀裙子的备考生了,她不再是那个还可以说说笑笑的低年级学生了。她朝着学校外面的巴士等候点走去,有些学生停下匆匆地脚步大声呼唤银子,银子也只是点头示意但是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很大,银子从一号楼走到假发所在的二号楼至少要十五分钟的路程,然而从二号楼走到校门又是一段远距离,这个季节终于要开始的干燥和闷热,大约要下雨了吧,银子这么猜想着,迅速地向前走去,坂本在更早之前就发来了简讯“金子,你们先回去吧,么么哒”,银子看着简讯很想把屏幕那一边的人扯过来好好打一顿,谁是金子啊?!迈着大步向前走的过程中,衬衫沾上了微微汗意贴在银子的背上,勾勒出里衣的轮廓。真的是非常燥热的一天啊。

 

假发是注定要考到东京去的好学生,坂本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可以继承家业。银子有点怏怏地赶到了车站,两个好友接二连三地放自己鸽子这件事让她很不爽,但是自己也无可奈何,她知道的,如果不是养父在这所学校执教,她其实应该也来不了这所名门高校。是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转学过来的,那时候发生了不少事吧,但是旧事重提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过去和未来其实对于银子来说都是同等迷茫,有可能在层面上会有某些偏差吧。

 

这是个距离n市很近的旅游城市,说是城市其实不过是一个城镇的规模,市中心保存着历史悠久的寝宫和寺庙。学校建立在这里的缘由是一来是地皮便宜,二来是女高的投资人的文艺幻想,但是凭借着极高的升学率,很多n市的家庭会送孩子进来读书。托旅游业的福,大街上尽是贩卖观光品的小商贩,充斥着成本不过其三分之一的风景名片和各地都可以买到的抹茶产品,但是其他的商店更换频率迅速,车站也因为很久没有维修呈现出破旧感。银子就要在那小小一块圈地称为候车站的地方等巴士回家。

一同在车站候车的还有其他学校的小女生,她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一般来说,等巴士的永远都是那几个人,但是这次银子基本上一个也不面熟。银子站在稍远的一方可以清楚地听到她们热切地讨论的内容“啊,那个xxx是不是最近怀孕了啊]”“是吧我看她最近都不来上学了”“你们看了昨天晚上的节目了吗?Xxxx超可爱的”“啊看了看了但是xxxx是不是最近肥了好多”

银子笑笑,从裙子口袋中掏出手机,果不其然,比以往都要晚了二十分钟,难怪都不认识这趟车的乘客啊,刚刚等假发花了太多时间了,她打开通讯软件给假发发了一条“明天请客”的留言,然后把手机滑回口袋里。虽然从来没有刻意过,但是这两年半以来都是维持着同一条线,同一趟车,同一群乘客的生活状态,在回去的途中可以看见的某家橱窗的摆设品,巨大白色的积木层层叠叠,摆出一定要做出某种造型的刻意样子。

那群女生的讨论范围从xxxx到了另外一个xxxx再到了坂田银子身上,“喂,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xx私立的学生啊?”“啊对,但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高岭之花吧”“对呀,衣服都没有穿好”“对了你听说过哪个学校的传闻吗?”“什么传闻啊?”“你没听说过吗?就是那个。。。”好似为了营造出气氛那些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银子也落得耳根清净,她想了想大约是之前假发把她的领子扯乱了,所以抬手整理了下领子,接着,看到车站管理员从控制室走出来了。管理员清清嗓子:“不好意思,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下一趟车将于半个小时后才能准时到站。”

那几个小女生发出细小的哀嚎,其他的乘客则有的去茶歇角拿了份报纸开始阅读,有的整理了一下准备步行回家,银子也在其列。与其花时间在等候上面,还不如走回去比较方便,她是这么认为的。

 

路程大约是五个站左右,其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因为入学测验的事情,好久都没有来学校了,所以她觉得自己尚且还算精力充沛。那么,走回去吧!制服包里就放了一本备考书和一些必用品,轻得很,银子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几个外校的女生会认出她学校,大概是因为制服包上面的徽章吧,银白色的徽章在猛烈的太阳光下反射出着白茫的光辉。

 

走到第一个过站的时候,会看到一家外档出售可乐饼的家庭餐厅,她和假发还有坂本经常来这家餐厅,里面的堂食其实味道并不是很好,但是可乐饼却是分量又足又好吃。银子在那里停住脚步,“要买可乐饼吗?”那个大婶亲切地问银子,“你同学呢?你们不是经常一起来买的吗?”,银子掏出几枚硬币,“只要一个,谢谢。她们有事,今天就我一个啦”。这家的可乐饼很大,一般都是坂本一个,银子和假发分食,然而现在就银子一个人手上揣着热乎乎的可乐饼。明明天气超级闷热的,但是自己却想吃这种烫口的东西,银子笑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呢。

 

当初转到这所学校的时候,银子吃了不少瘪,由于半途转来的缘故,班上的人对于这个新来的同学态度很是冷淡,那是出自对于外来物种的群体性防范,银子和她们没有比较牢靠的情感基础,群体会故意漠视新因素的加入直到新因素通化来达到维持群体的平衡;特别是知道了她是吉田松阳的养女后,那大概就是出于女校雌性生物对于稀缺雄性资源的竞争感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女校的男性老师清一色都是被返聘的、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在这种情况下正值壮年的松阳简直就是万千少女的臆想对象,但是养父对于他的小追求者都一概回绝,甚至搬出学校配备的宿舍公寓,坚持带着银子在外租房住。

银子也挺理解养父的举措,但是养父的冷漠造成了一小部分的雌性生物对银子的更加持久的持续性无视对待。银子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连续做三个星期的卫生,并且每次午间餐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甚至在不经意的时候可以听到她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声音,但是她一开始她都默默忍受着,直到后面她听到了女生们造谣她和松阳有一腿,她无法忍受了:这群蠢女人怎么可以说她最敬重的父亲。于是她通过另外一个被孤立的人——假发,才得知自己是为何被讨厌的。

不过,假发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加入她们,她活得极其自由。我不是女人,她和银子说,银子第一个反应是去看她的胸,虽然不大,但是也可以看得出轮廓的,“我不是指这种意义上的女人,”假发表情淡然却没有制止银子,“我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我是我,游离在性别之外的人。”银子理解了半天才稍微跟得上她的想法,“但是你不觉得一个人会有点孤单吗?”银子问她,假发噗呲一笑,那是银子第一次见到她那张人偶般的脸上出现的其他表情“我才不觉得自己会孤单呢,相反在人群的最中央的那个人才是最孤独的那个吧。”

 

但是即使有这种觉悟,也无法改变女生的世界,它就是这样单纯无聊,当某个在小群体里面比较活跃的女生领头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有很多无脑群众纷纷响应。银子猜想她们大约是寂寞得害怕了吧,或者说,因为过于寂寞害怕自己一个人必须要抱团取暖得到少许的理解和反应才可以让这群人微微高兴起来吧,她觉得有点悲凉。因为银子的世界很大,大到无边无际,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不知道哪一天谁就会像莽撞的爱丽丝那样突然闯进她的生活;这就好像银子突然在路上把吃了一半的可乐饼包装好扔到了垃圾桶里,银子很少这么浪费的,这大概是因为天气闷热,胃口也开始变得不好了吧,银子这么告诉自己,她透过一边的橱窗看到了某个瘦小的、但却不是很熟悉的身影,她想要追上去。

 

银子已经高三了,松阳有问及她自己关于未来的考量,银子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松阳好气又好笑,“那你自己想好了再告诉我吧。”可惜,银子直到这时候也不知道,虽然也迷迷糊糊地和假发去参加了中心考试,也像模像样地拿了丙等的判定成绩,但是她对于自己未来还是一无所知。这次回来,她就要开始着手准备以后的事情了。

 

橱窗里飘来的音乐是一首以前流行过的曲子,甜腻的女声轻快地哼唱着,银子记不清那首歌的歌名。看着那个瘦小虚弱的身影拿着一个牛皮带在收营台结账,可以瞄到那人的侧脸以及绷带。这个角度她是看不到我的吧,银子这样想着并有点暗自高兴。歌曲到了高潮,心情突然变好的银子觉得这首歌也挺好听的嘛,于是她拿出手机,想下载这首歌。但是很明显,一直不认真上课的银子忘记了墨菲定律,每一件事都有变坏的可能,而且当你美滋滋的时候,事情一定会急转而下:其实被偷窥着的那人正好可以从收营台后面的镜子看到鬼鬼祟祟地躲在橱窗后面的银子,视线可及——银子低着头摆弄着什么。

 

银子最后是怎么解决那群女生的呢?在第四个星期的一开始,她像之前那样默默地开始做卫生并且认认真真地把垃圾都收集起来,看着一直卖力忙活的银子,一小部分女生们凑集起来在教室后面偷偷地笑着,银子没有理会她们,拿了一个巨大黑色袋子把垃圾倒进去,有女生起哄“没想到坂田你做这一行还挺行的嘛,天生适合啊”,银子想起来了说这个话的女生是一直待在那个很有人气的女生旁边的家伙,但是她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手中的工作,那些女生看着银子对于她们的挑衅示威没有任何反应,也兴致缺缺地开始讨论起化妆品,接下来,银子她领着黑色垃圾袋走向那群女生,在一群女生中间,中间围坐的女生拿着手机笑嘻嘻地翻看着什么,银子凭借着身高优势挤了进去、把垃圾袋翻过来一并倒在了被围在中心的那个——也就是一开始孤立银子的女生头上。

那女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倒落的最后一片香蕉皮挂在她身上,恶臭扑面而来,“坂田银子你做什么?!”声音尖锐得可以响彻天际,她从椅子上起身、张牙舞爪地做出要打架的阵势,周围的女生捂着鼻子恐慌地纷纷躲开,银子没有做任何解释直接和她扭打起来,要知道银子虽然从来不参加体育社团、体育课也是找各种理由各种推脱,那是因为她身体素质好的可以去热带丛林和山地大猩猩进行竞技,同时,去非洲草原和狮子决斗寻找自我也决不在话下。那个女生最后被打的七零八落跌坐在地上,虽然银子也是伤痕累累,这时候才有人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来,“银子,打累了就一起去吃饭吧”说话的人是刚刚一直在旁边温书的假发,她还是一脸淡然。

银子靠着自己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播放这三个星期以来她做卫生收集到的录音。“佐智子这个人啊超级骚啊自己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联谊的时候她穿的超少”“对呀上次那个谁不是说了嘛说小夏的男友对她很着迷得很”“啊她这么贱啊可惜小夏还一直当她的洗脚婢了”“小夏本来自己就歪的很听说她还和陆生上过床”。。。这样的言论持续到跌坐在地上的佐智子和在一边的小夏的脸色发青难看到不行,银子才按下了关闭键,对着还跌坐在地上的佐智子说:“看起来愿意忍受你的恶臭、愿意与你有身体接触的人也就我了吧,好好看看你的好姐妹们吧。”佐智子恶狠狠地扫视一周,再盯着银子,银子漠然地盯回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对你daddy有什么幻想,我和你不一样,纯洁的很,至少我没有想过和我爸上床。”她接过假发递过来的湿巾擦拭伤口,“我好饿啊,假发,我们去吃饭吧。”

“不是假发,是桂。”

银子转身离去的时候,感觉到背后如芒刺般的目光,她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发现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的佐智子,她阴骘地盯着银子和假发离去的背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银子通过假发又认识了一个人,但是她一直想不透的是自从她出手教训了佐智子后,她在班里面的地位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有点想不明白这其中是否具有必要联系,但是被人尊重的感觉很好,所以银子她也乐得自在。

 

自动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银子还在用手机识别商店里的歌曲,女歌手还在欢快歌唱着。她刚刚一直注视着的是,现在高二在松阳班里的高杉晋子。当微弱的WiFi终于搜索出来了walk away的歌名的时候,银子再次抬头看,在收营台前面的已经变成了一个背影雄厚的大叔。银子有点慌张,她放下手机四周探寻,正好可以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街道的转角处,所以她追了上去。

 

到底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出去呢?银子自己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里已经开始衰败了,留在此地的大多数是老年人和小孩子,“已经是第二家麦当劳从这里撤走了,”假发曾经一边吃着圆筒,一边和坂本还有银子说着,“我要到东京去,越远越好,我要逃离这里,”银子一直知道假发的野心,她是不适合留在这种会让人迅速衰败腐烂的地方的,与此同时,坂本也说,“我也要出去看看世界,”她已经吃完了甜筒,“金子呢?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银子的反应是“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可以喊错我的名字?”坂本听后开始笑笑笑,引得假发也笑笑笑,银子也笑笑笑,但是个中滋味只能她们自己体会了。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看看呢?松阳也和她们一样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外面的诱惑对于银子来说就像昨天在电视剧上看到的男优那样,那个真的是很帅啦,但是离她太遥远了,一直幻想才是最不合实际最可笑的那个吧。而且银子很喜欢这个她已经呆了十八年的小镇,很喜欢啊。之前有个学姐去n市做了平面模特,后来却被家里人催着回来结婚,她和银子在酒吧见面的时候一直很失落,虽然穿着很入时,就像在真的艺人上电视或杂志上那样打扮,但是泪水都打湿了妆容,“我不想啊我还想留在那里我不要在这个破地方一辈子就像我那些老土的要死的同学那样我才不要这样的人生”哭得抽抽搭搭的,好笑的是,递纸巾的酒保还是学姐以前的同学,搞得这两个人都很尴尬。

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呢?虽然什么六本木啊什么银座都听起来好好啊,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去那些地方,但是留下来做个安安分分的人也不错吧。像她们那样说什么啊xx真好的人,但是又悲伤地说些什么自己果然还是不行啊,在银子眼中最可笑不过。如果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啊,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拼尽全力让自己留下来啊,但是这些话银子没有对学姐说,学姐看着银子自顾自地发出一声叹息“你还小你不懂”银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僵硬:为什么一定要刻意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想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吗?银子不懂的是这个,有可能学姐一直沉浸于这种扭曲的自我感动里了吧。

 

银子第一次见到高杉晋子也是在那次的酒吧联谊中,这是女子会的传统,新旧成员会经常聚会,那个曾经美艳的学姐是这次的领头人,但是她一上来的自白就把整个气氛搞得很僵硬。在酒过几巡后,那个学姐早就喝的酊酩大醉被送回家去了,于是,剩下来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穿着花绀裙子的新生,看着有点面生有点脸熟的学妹们,银子有点昏昏呼呼,那时候的银子也才刚刚从高一进入高二,身上绀色的裙子很明显有点不合身,“我要先回去了”她整理下衣服,向假发借了做成喷雾状的清新剂,要是回家一身酒气松阳会骂人的,坂本喝得醉醺醺地在包间里扯着喉咙大声歌唱,歌词是前几天才发行的某动画的op,歌词非常热血煽情,同时也很可笑,过于燃情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生活势必是要更加颓废破败的。银子觉得再这样呆下去人生才是真正的完蛋了,但是有几个同学却坚持不让银子过早离开,“银子别走嘛,我们来玩惩罚游戏吧”。银子随着声音望去,可以看到在阴暗的角度围着一群女生其中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昏暗下低垂着头,精神倦态得不行的样子,脸上白色的绷带因为巨大的反差居然让那块小小的空间变得明亮起来,那声音不是她发出的,银子意识到,那自己为什么会被吸引看过去呢?那一定是因为她的头发看起来好柔顺啊,真羡慕啊,银子这么告诉自己。

在好几分钟之前,银子说要去点杯东西喝,在她起身走出包间的时候,她没有看到那个瘦小的身体也准备起身离开这个喧哗吵闹的包间,但是,和银子一路无阻地走出去不同。

晋子却是一下子就被身后人拉住手臂,晋子有点不耐烦地向施力方向看去,那是一双狰狞的美目,“喂——才刚刚开始玩呢,你要逃跑吗?”

“给我来一杯Alexander”银子向调酒师指名,“还需要的话,直接请在包间里指名”裸露大半个肩部的艳丽大姐姐告诉她,锁骨处纹着青色的花纹,银子开始静静地翻阅摆在一边的品名单。

晋子的左手臂出现红色的抓痕,那是好几双手的杰作,她用力挣扎但是还是被拉下来跌坐到软趴趴的沙发里,裙角在空中被掀开来,“学妹,不要走嘛。”

“我知道了,只是觉得包间很闷想出来透透气”,大姐姐看着还穿着制服的银子,“向未成年出售酒,还真是犯罪”,“不,现在的小孩普遍早熟”银子笑着回答她,“Phantom?是新品吗?”

晋子旁边突然坐下了几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她们招呼着要和晋子玩色子,“佐智子你真的好凶哦,人家小学妹会吓到的”,晋子想再次站起来,没想到被某人从口袋里顺走了手机,“哇,最新款的手机耶,那么拍照功能也很强吧。”然后闪起是一阵炫目的白光

“对呀,最新才做出来的,下次过来你要尝尝吗?”大姐姐朝银子眨了下眼,“记得在这种地方要保护好自己哦,”,将被浓厚奶油覆盖的Alexander递给了银子。

那几个人迅速围成一个包围圈将晋子圈在中心,并且不断进行言语攻击,压得低低地笑声让假发都望了过去,但是因为灯光暗淡和意志涣散,假发根本看不清那些人在做设什么,就只是看到中间的小女生似乎被紧紧地包围着,坂本开始吼第三首歌。

“保护自己?”银子浅浅啜了一口,“从谁手中?”还是记忆中的甜涩味道,那个大姐姐慵懒地趴在吧台,“有些时候是男人,有些时候是女人,但是,女人往往是最压迫女人的那一方。”银子笑笑,梅朵听进去,“谢谢,下次一定来试你的phantom。”致谢之后,她朝着包间走回去。

晋子在玩色子的过程中被灌了很多酒水,一开始她是被两只手大力掐着脸颊把牙床整个挤压出来才可以把酒水灌进去的,牙齿抵着瓶口,高杉反抗着,但是身后出现了更多只手压制着高杉的防抗,后来被灌的越来越多,酒水从牙齿间流出来把前胸整一片都打湿了,整个人萎靡不振,只能听到那群女生的笑声越来越响亮还有间断的白光。

很多东西银子都不曾看到。

 

高杉晋子虽然身材娇小,但是步伐速度很快,银子要一边小心地个不停着不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边还要确认两人之间相距的距离不至于太远。空间上的距离尚可弥补,但是心灵上的距离不可挽救。现在是傍晚六点左右,空气越来越沉闷,湿度也越来越大,仿佛可以凭空拧出水来。衬衫因为汗意贴在银子的后背上,天气姐姐预报今天是没有雨的,银子信了,但是她今天带了伞,晴雨伞在制服包里和其他的小件物品随着主人的运动轨迹晃来晃去,发出回响声。银子模模糊糊地幻想着:如果等下下雨了,就跑上去问晋子她要不要将就下?这样做可以挽救她们之间的距离吗?

她愿意将就银子吗?如果她没有带伞,那好像是可以将就一下的。但是人生有好多东西是无法将就的,就好像天空无法将就那团潮湿的气流那般,伞无法将就雨水,天空将要开始哭泣,伞也会在某刻开始破败。而她,也是有可能永远无法将就银子的吧。

为什么每个下雨天都几乎一样,但是在巨大雨幕下的人却这么多的不同呢?人们表情冷淡地从银子身边迅速差身而过,但是内心的破涛汹涌却无人可知,或者说,为什么他们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变了这么多呢?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才可以这样、这样无遮无拦地变成这幅模样。

看,银子这个人都要自私地讨厌起天气来了。

 

已经走过了第二个过站了,离目的地还有三个站还是两个半的站?银子也说不上来,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前面的那个人影上。而晋子怀抱着牛皮纸继续向前走着,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她是否察觉银子还在跟着她,那优雅的姿态犹如怀抱着花月的朝圣者。银子低头跟着她的脚步,只是时不时抬头确认双方之间的距离不会相差太大 。随着天色愈加暗淡,空气也变得更加低沉闷热,可以听到微微作响的雷声,银子内心开始默默倒数着,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呢?她从制服包里拿出晴雨伞,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呢,这一秒还是下一秒?这个小镇小的令人伤痛,四周都是快要衰败下去的建筑,居民们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早早锁好了门窗,大街上已经很少行人了,银子希望下一秒就开始下雨,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走上前了,但是她同时也害怕着下一秒下雨的时候,她还有没有此等勇气走上前去,随着青白的闪光雷声愈发清晰起来以及越来越暧昧不明的湿度温度,这都无一不在说明将要下雨了,但是到底什么时候才真正地开始落雨呢?

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度过了好多秒,银子惊慌又矛盾,她甚至会有这样的错觉:倘若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似乎也不差。她开始期待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的戏剧性变化。

 

“所以,你们都要好好加油啊,”松阳送这三个女生去了考场,他仔细叮嘱着银子假发和坂本三人,“面试之后,就在停车场见吧。”为了避免后面的车流堵塞,松阳说完就急匆匆地驱车去向停车点了。三个人的考场在不同区域,于是假发冷静地和她们两个告别先走向考场,坂本说自己有点内急先去洗手间排队了,银子自己一个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有点沉重地向自己的考场走去。

“坂田同学,现在是你的面试时间,”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成年女性招呼着银子进入考场,“等下面试的要求是。。。。”然后重复了银子已经听了千百遍的考场要求,银子漠然地取出证件进行验证,“好的,坂田同学,请进。”另外一个考官打开那扇深灰色的木质单门,银子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xx大学的招生人,请考生自我介绍,”前面有三位考官,最在最中间的那名考官抽出一份资料开始进行评定,银子想都不用想,那右上角一定贴了自己那张有点痴有点茫的照片。面试的流程差不太多就是那个样子,和之前私塾的预测内容差不太多,银子流利的回答出任何她所知道的内容,公式化的流程、刻板的内容,室内有空调的吹拂,所以不至于太过闷热,考官也是同样的百无聊赖,主考官在用铅笔屁股后面的小小橡皮擦敲打着纸面。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同样是身穿深色套装的考官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条,他打了个哈欠来缓解持续了一个上午的疲劳,“请用英文简单描述,你曾经做过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限时五分钟。”有一个考官拧头默默对着口型“这个题目会不会太简单了”,这一切银子还是没有看到眼里。

 

高杉晋子终于在某处的电器行门口停下来,那是视野可及的唯一可以遮雨的地方,里面播放着最新的动画,同时,雨水如同覆盆之流而下,银子那把伞尚且连自己都不能够遮蔽好,何况再多加一个人。于是,银子只能放弃那个有点无知而不合时宜的烂漫想法,小跑到商店门口“hi,你好”对着抱着牛皮袋的高杉晋子扯了个有点羞涩尴尬的笑容,高杉晋子对她点点头,却迅速扭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视线前方的播放画面是一男一女在打情骂俏,银子似乎在杂志上面看到过这个动画的介绍,是最近某本热门轻小说改编的内容,女主角傲娇个性和甜美长相让很多人都深深着迷。

在狭窄的商店门口,已经聚集起来一小撮人群,大家都在等着雨停,大部分都是上班族,哀声戚戚地嘲弄着天气。在银子和晋子并排而站,两个人沉闷的气氛在其中发酵的有点微妙,无视满世界的沉闷雨汽还有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混杂着皮革和雨具的汗臭味,那种味道一向很奇怪,但那才是真正的人的味道,所有人都是腐尸,一直漫无目的地飘荡直到最后倒地不起。银子闻到了挨得很近的晋子身上有股官能小说描写的那种清新肥皂水的味道,就好像晒在医院楼顶的白色床单那样,被风吹起来才散发出一股宁静温柔的淡淡香味,准确来说就是过于甜腻的梨香和清冷的松香混合在一起的感觉,可惜这感觉和这人都并不亲人。

穿着同样的制服,佩戴者同样的包,明明都看到了互相,但是高杉晋子并没有任何有进一步接触的意图,银子要过了多久才可以慢慢地才意识到:这个人的疏离冷漠是深刻到骨子里的。

 

“如果是这样真的就太好了,”画面上的女主角动情地说着,“只要叉叉君幸福我怎样都可以。”银子觉得这也是一个陷入自我感动怪圈的人,下一个画面就应该是两个人互相动情告白了吧,这很俗套,常用的话语配上掉帧的画面,再硬生生配上一个悲情的背景音乐,这就是现在常用的套路,把牛皮袋抱在胸前的高杉晋子抿着嘴唇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前方。

“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和叉叉君相遇真的是太好了。”女主角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我。。。”后面一定是最喜欢叉叉君了,银子猜测,这种轻小说不就都是这样的吗?女主角继续说,“我真的好喜欢叉叉君”果然是这样,银子突然有点坏心眼地想要是男主角一开始就设定成不喜欢女主角,那么这种剧情不就很尴尬吗?不过这就好玩了,可以试着猜想那他应该对这种扭曲的自我感动作何反应?“谢谢你喜欢我,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还是“完全没感觉的人,却还要喜欢自己,我觉得好恶心”?

银子边在内心默默吐槽着边用余光偷瞄旁边晋子的表情,看到她的眉头紧蹙起来,面色不善,银子突然有点慌神:这是说明她生气了吗?是发现我在偷瞄她了吗?还是因为什么?内心突然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的破涛汹涌,惶恐又不安地胡思乱想,“你在想什么?”居然就这样脱口而出,那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是自己发出的,但是口舌之间很明显的涩意,银子也被自己的突兀吓到了。

晋子很明显楞了一下,才抬起眼帘看向银子,“唉?你在和我说话吗?”那张脸上写满了惊异。

银子才稍稍安下心来,太好了,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莽撞而生气,而且,她好像看起来不认识我了吧。

“我只是,很讨厌这样罢了”高杉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不喜欢感情表露,不管是怎样的喜欢、欢欣、哀愁还是怨悔,我都很讨厌直接表露出来。”但是声调似乎微微有些变化,“我不觉得说了那些话对于现实会有任何实际上的改变,或者说,急于表露出自我情绪的人只是太软弱。”

银子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不知道此时此景应该作何反应,她的错题集里面没有这道题的标准答案。

“同时,我也讨厌这样的人。”高杉嘴皮动了动,迅速结束这场对话。

 

“......yet.”银子说完最后一句话。

主考官在听完银子的讲述后,很明显地被讲述的内容震惊了,但是他立即反应过来推出温和的笑容,“谢谢你的参与,预祝你成功。”其余的两个考官还在对口型“这个也太。。。”以及“现在小孩子真的难以预测”

银子没有可以去看但是可以猜德七七八八,她的表情比刚刚进来的时候要轻松得多,从考场出来之后,发现假发坂本还有松阳都已经在停车场等着她了,银子朝着她们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有很大问题吧,”坐在左边的考官在整理资料的时候说,“这个小女孩还真的是,为什么要说这种东西啊。” 

“有可能是她压抑在心中很久了吧,想一吐为快?”有点的考官拿出捆绑试卷的绳子,“现在小孩是不是压力都很大?感觉这种事情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啊。”
“不不不,这只能说明这个小女孩生来骄纵。”主考官一锤定音。

 

假发和坂本在雨中捡到了被淋透的银子,在还有最后一个站就可以到到目的地的那个地方,小小的将要被废弃的车站还有在雨中身影颓唐的坂田银子。假发首先眼尖看到银子,“司机,请你在这里停一下”她和坂本家的私家司机说,然后急冲冲地打开车门,撑着伞走出去,车外雷声轰鸣,猛烈的雨水噼里啪啦地击打着车窗,整个世界弥漫着雨天里特有的闷沉的味道,坂本也冲了出来,“喂,银子?”银子转过身来,湿漉漉的头发零散地被风拍在脸上,耷拉下来的发尾甚至还在继续滴水,成股水流在银子的脸上淌过,坂本一开始还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这个是坂田银子,那个张扬骄傲的人。

“你没有伞吗?”坂本不可置信地看着银子,她白色衬衣被雨打湿后透出里面内衣的轮廓,但没有任何色情的意味,银子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晴雨伞,并轻轻摇动。

假发在一边抽气,“你在想什么?马上就要终试了,”一边把银子拉到雨伞下面,银子垂头说了声,“抱歉。”假发愣住了,“你怎么突然和我道歉?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没等假发全部问完,坂本也大声地表示关怀,“你这个样子,报价一晚两万不会都有人理你的的。”假发狠狠地踩了坂本一脚。

银子没有再兴趣继续说下去。

 

当银子被送回松阳住所的时候,雨已经将歇不歇了,天空出现了足够辨识的蓝色,松阳对于已经变成一滩水的银子表达了强烈的困惑和忧虑,“你今天去学校检查资料的结果就是这样吗?”然后他才向坂本家的司机表达了谢意,“我家女儿劳烦你了。”司机摆摆手哪里哪里。

银子也点点头谢过了司机,她突然想到车上面应该还有一大滩水迹吧,的确要劳烦人家好好清理了。

松阳笑眯眯地送走了司机,这是这个小镇少见的西式公寓,银子走去厨房拿了盒装的草莓牛奶,“你先去换衣服,”松阳从玄关处走过来,“还有,你和我解释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是银子知道其实他在生气。银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打开牛奶盖开始喝起来,“对了,今天xx大学给我发邮件汇报你的初试成绩了,总体还可以,但是最后一项的成绩为什么这么奇怪?”银子装作没有听到,这一定是因为自己迟来的青春期反应吧,先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吧。

 

松阳一直有和她说要先抑后扬,人们普遍不会原谅突然作恶的好学生,但是却会高度表扬做了仅有一件好事的不良少年,银子当时还小,根本参透不来其中的缘由,松阳笑笑那是因为人们觉得做善是应当的,但是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恶人。银子问松阳为什么说每个人都是恶人,而且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呢?松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最简明的答案回复小银子,那大约是因为,松阳想了想,在溺水的时候人们普遍只看着水下的东西从来不会关注压迫着溺水人的那双手吧,银子那时候还好小好小,但是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透这其中真的有联系和逻辑存在吗。

没有逻辑和联系的还有,“人是具有很多面的动物,即使再怎么高尚,也是只个动物;但是不像动物的点又在于存在变化,这样就不可以单纯以一面就判断一个人的全部。”银子问,“这是说明不可以以貌取人吗?幼稚园老师有教过。”松阳笑笑,“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矛盾和多面性才让人稍微变得像人了。”

 

“你那时候说了什么?”松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不依不饶。

“爸爸,我好像来例假了。”银子把喝完了的牛奶盒子放进垃圾桶。

“你不要骗我,”松阳一眼就看穿了银子的小把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不起,我想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银子迅速回答。

松阳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答案会来的这么迅速,他对于自家女儿的性格其实很了解,这孩子以后一定会抛下我,自己去飞翔吧,但是他本来还设想过好久之后才会出现的种种亲子间的试探摩擦争论的情况发生,然后自己一定要装作老态才被击倒的样子,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急,有点招架不住。

“你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松阳也开始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了。

“我忘记了。”银子继续冷静地回答,“我回房间了,不想吃饭不用叫我。”而后迅速走入房间。

松阳在紧闭的房间门口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真的趋向老态的事实。

 

银子迅速地换上起居服,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头发还是湿漉漉地耷拉着,但是不想管它,假发和坂本问候的简讯各一条,都不想回复,然后想起下午听到的那首歌,上网付费下载之后开始单曲循坏,女歌手俏皮的声音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回荡,A bullet with your name, a ticking time grenade(一粒已瞄准的子弹,一颗定时炸弹),银子烦躁地起来开启了室内空调,她觉得很热,无名燥热涌上心里,同时,她发现自己摁下遥控器的手指却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Either way you're screwed,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你们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银子蜷缩在床上,感觉到连胃都开始不争气地扭在一起。脑袋里很多东西都在不停地交错汇合,但是终究是会要原地爆炸的吧,没有任何可以在意的,这世间本来就不适宜人的居住,银子疲倦地闭上眼睛。

 于此同时,银子的世界也非常狭窄,她根本不想和任何人共享这个世界。

“惩罚游戏?”银子有点好奇,“你们要玩什么?”

“玩发大的,”某人吃吃地笑起来,“银子你可不能中途逃跑哦。”

然后银子看到了这辈子一定无法忘怀的场景,有可能细节上会有某些出处,但是那副场景给她的震撼感是不可动摇的——一个瘦小的女生被一个女孩子拉着头发直接出从一个角落拖到了另一个角停到了银子这里,银子看着她另一只没有被绷带包裹起来的眼睛因为疼痛迷离起来,“你们在做什么?”她惊呼出声。

为首的女孩子一脸无辜,“刚刚这孩子和我们玩色子玩输了,现在就是惩罚时间啊。”然后把那女孩子——把高杉晋子整个人压在包间中央冰冷的石桌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惩罚她呢?”因为头皮撕扯的力度越来越大,越挣扎头部传来的痛楚就越强烈,后背也被其他女生用手肘狠命顶住,高杉拼命咬紧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羞耻的求救声,这样痛觉神经就更加敏感了,一旁的假发露出了少有的吃惊表情,连坂本都停止吼叫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有点过分了,”银子看着这群女生,大多数都是新生吧,自己的同学就都这么下得去手吗?“坂田同学对她这么上心啊,”佐智子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她也是女子会的成员,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击倒在桌面的高杉,“这个人超级讨厌,勾引别人不说还天天假清高。”

 

银子想起来坂本之前有说过的八卦,佐智子好朋友的猎物对象对一个新生告白了,这时候银子才把主要人物对应起来,但是那个新生没有错吧,她不是拒绝了那个友盟xx男校的同学吗?当时在学校天台上吃着午餐的银子对这事满不上心,这是关键啊,坂本补充,佐智子和她好朋友那群人就觉得新生质疑自己的品味是看不起自己,现在天天都计划着要报复她。

女人真可怕,假发那时候做了最后总结,其余两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吃完了午餐。

 

晋子的衬衣都被后面的女生恶作剧般地撸上去,露出雪白的后背,胸罩都要整个露出来。小孩子之间的恶意是最纯粹的,最直白的,澄澈的恶意令人想原地放声大哭,“喂,你们快拍照”佐智子拿起手机开了闪光灯,为首的女孩子心领神会把晋子的头拎起来给佐智子拍,晋子只能透过迷离感受到炫目白光从四面八方亮起,但是头皮被整个扯住根本没有办法闭眼保护自己,持续被集中亮光袭击的眼睛疼痛异常,“呀,要哭了吗?”佐智子和其余女生笑了起来,“果然是小孩子,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哭耶,喂,你们谁去把她的胸罩解下来?”佐智子一直觉得精神羞辱是最好的打击人的方式,特别是当她同时毁灭了其他人对那个人的最美好的所有幻想。

“有点过分了喂,”银子也站起来和佐智子对视,“快放开人家。”佐智子轻蔑一笑,“我带你们来这种地方就是有万全的准备了,”她指指包间门,“你知道门外有多少人想试试高岭之花的味道吗?”

“你无耻,”银子怒吼出声,“同样身为女人,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佐智子撩拨了一下披散在身后一次性长卷发,和假发一样的黑色长发,但是她长得极美,假发还有种少年的透明感,但是佐智子从头到尾都散发出女性的柔美气息,她甚至被学生们尊为宽松时代最后的一名大小姐,“坂田同学,作为老师亲属的你是知道被抓到在这种营业场所后的结果吧,会被劝退哟,而且谁叫你今天还穿了制服出来”她举起手机,里面出现的画面是银子在酒吧里喝酒的影像,“我只要把这个发给教导主任,你就死定了。”银子突然才醒悟那个妖娆的大姐姐会说那种话的缘由了。

“算啦,坂田同学,我就不为难你和这个小妹妹啦,”佐智子像是突然想到了好玩的东西那样癫狂地笑出来,“坂田同学,你去——”她话没说完,走到晋子的身后又一次重重地扯起晋子的头,晋子因为疼痛、酒意的交杂,根本对于突然而来的袭击毫无准备,下肢匍匐在冰冷大理石桌面的她发出了细小的哀嚎,银子感觉这个面前的学妹的精神已经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来吧,坂田同学,”佐智子发出邀约,“你来亲她一下,我拍张照片就好。”

什么鬼?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膝盖被狠狠地撞上了,她出于本能地想要蹲下来然后也是被人从后面毫不留情拉住了头发,后面人的用力之大让银子觉得睁眼都非常地困难,佐智子装作可爱的样子,“要我请你来吗?不好意思我们不太温柔。”

假发看到这一幕站了起来“喂,”话都还没有说完整,就被突然出现的酒瓶猛烈地打到了后背,银子看不到假发被袭击的样子,但是听到了她痛苦地发出哼哼声和倒地声,想要回头看的时候,自己后背也遭到了袭击,力度似乎可以穿越骨头到达心脏,痛觉迅速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口腔内都有了些许的血味,银子她用杀意的眼光盯着佐智子,佐智子出现了瞬间的神色变化但是那就发生在一瞬间根本捕捉不到,银子想要脱口大骂这个女人,但是因为被人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坂本刚开始吓傻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你们这群人想做什么?!”然后就迅速被人砸到了头,晕了过去。

“你们也是心大,就三个人还敢来这里”佐智子看着被压制着喘不过气的银子。

“去死吧,我们是为了学姐才过来的,对于你,我只有兴趣参加你的葬礼。”银子在脑内迅速思考着怎样才能最快的脱身然后狠狠地揍这个女人,一定把这女人脸上的假体都打出来,把那张脸撕碎才可以解恨。

但是,佐智子和她的小伙伴速度更快,她们笑嘻嘻地扯着银子和晋子的头皮,从地上拖拉着前进,并向中间靠拢,“来,亲一个”银子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晋子的面孔,内心一片泥泞,晋子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机了,她拼命地想要保持清醒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她的意识逐渐回来的过程中,就只能看到银子越来越逼近的脸。

 

躺在床上的银子觉得越来越不舒服,身体似乎被蹂躏过一般,胃里面的草莓牛奶和可乐饼好像也起了化学反应,No matter what you say, what you say, what you say.(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于事无补 于事无补)但是歌曲还在播放,银子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口干舌燥但是全身疲软却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起身去接水,觉得万分恶心,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脑内像放ppt那样播放着一些东西,之前看的歌剧魅影的画面以及后续节目组的吐槽和恶意模仿,早上假发问了为什么不进去,在雨中斑驳的广告牌,前天邻居家刚刚抱回来的乳狗,还有高杉晋子那张充满恨意的脸。

“超恶心耶,你们这群女同真的超级恶心耶”佐智子看着被压制着接吻的两人,开心地拍手大笑,然后迅速拍下了照片:画面上的晋子虽然意志不振但是紧紧蹙着眉头,银子则是面无表情地和晋子脸贴脸,鼻子贴鼻子,嘴贴嘴来完成这个动作,那是一个一点也不甜蜜一点也不美好的吻。其他人也笑了起来,那笑声里面不怀好意,银子吻得有点晕厥根本无法呼吸,但是压着她的手没有一丝一毫松开的意愿,她和上身近乎裸露的晋子一直保持着这种难受的、别扭的亲密举动,直到松阳迟迟到来的支援。

 

明明看起来错不在于自己,但还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责任在于自己呢?银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虚汗和头发上的雨水浸透了家居服,大约是如果那时候自己再强硬一点,说不定大家都不会受伤了,她会这么认为,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放弃挣扎,晋子也好、假发也好、坂本也好就都不会陷入这种漩涡里,而且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没有和佐智子起冲突,就不会有这些人无辜受伤,抱歉,但是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向她们任何人道歉。

“...,I haven't apologize to anyone yet。”

银子回答出这最后一句话,不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悲凉,那句抱歉,那些悔意要在多久之外的未来才可以穿到得到呢?只有在力量悬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非常虚软,自己的任何言语都是没有力量的口号。

晋子的表情宁静而绝望,她死死地盯着银子,虽然她清楚银子并不是加害者,但是晋子真的不知道应该恨谁,她的大脑因为酒精作用一片混乱,只能将眼前的这张脸深深印在自己的心里,这是她虚软无力的结果,她恨死了自己同时也迁怒于同样虚软无力的银子,晋子有点呼吸不过来了,一开始被压在石桌上的时候她就因为被挤压所以喘不过气,银子避开她森冷的目光,感受到了她越来越急促的鼻息和颤抖,抱歉抱歉抱歉抱歉,但是她说不出口。

 

She's wishing that they'd fall down through the atmosphere, for a souvenir.(她希望那些人能够下地狱,以此来祭奠),歌曲再一次地重头开始,银子在床上突然想起来,魅影之所以放走克里斯汀是因为克里斯汀的吻了可怜又可悲的艾瑞克的额头,克里斯汀纯洁的眼泪滴进了这个孤独怪物的干涩的眼眶里,让这个怪物第一次感受到了美和爱,但是在日本上映的电影版里篡改这个场景,克里斯汀和魅影在屏幕上紧紧相拥,下面的观众“哇”地叫起来,银子却觉得心中的美好被都破坏得一干二净。胡思乱想的银子终于沉沉睡去。

 

松阳自银子十六岁之后就再也不随便进去她的房间了,但是这天的早上,他在外面不管怎么敲门,在里面的银子都没有反应,松阳只能用备用锁开了门,发现银子横躺在床上发着高烧,旁边放着已经没有电量的手机。

假发在第二天打了电话过去确定银子的状况,接电话的是松阳,“是桂同学吗?”松阳温柔地告知假发关于银子的身体状况,“她现在发烧又咳嗽,似乎还引起了呼吸道感染,在医院里在检查是否有肺炎的隐患,你有什么事情吗?”假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告诉她,佐智子已经确定要去加拿大读书了。”松阳想起来那个高挑美丽但是盛气凌人的身影,“是嘛,恭喜她了,我会告诉银子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全身心疲倦的银子斜躺在松阳的车后排,紧紧坐在旁边的分别是是假发和呼呼大睡的坂本,“没事了,我已经让她们把照片都删了,”假发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银子,银子呆呆地看着窗外,没有伸手去拿,在开车的松阳也不想去了解为什么银子会以那种姿态和他班上的女生靠在一起,“高杉家的人也来了,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恢复了体力从地上爬起来的假发第一时间通知了松阳,然后从后面袭击了一直在癫狂大笑着的佐智子,这才稍稍让局面缓解。

银子想起从地上爬起来的高杉,一边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用阴骘的眼神扫视着全部人,“她一定恨死我们了。”银子说完这句话仿佛全身力量都被抽走,蜷起身体倒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银子在治疗的期间错过了毕业欢送会,据说是年级第一的假发和人气最高的佐智子一起主持的,银子觉得不回去最好,看到佐智子那张脸,她都想要冲上去撕碎,露出那张虚伪微笑下的阴暗和肮脏,但是银子还是要回去一趟的,因为还有些资料漏在学校了。

银子再次出现在二号楼门口,但是这次松阳在校门口等她拿完东西,两个人将要一起去参加xx大学的终试,二号楼和其他几栋楼一样,典型的西式风格建筑,建材全由瑞典进口,因此整个建筑看上去就是以赭石色为主的威严大楼,远眺时,相较于后面的园林背景,更显得一片肃穆,种植的是高大的木莲树,此时花期刚过去不久,银子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进这幢大楼。

那时候假发问银子,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银子没有说出来的是,她一旦看到高杉就会变得心虚起来的那颗羸弱内心。但是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银子也变得更加勇敢起来了。她不将与任何人分享她的情感,也不将渴求任何人的理解,坂田银子觉得孤独地活下去也不错。

 

在那个雨天里,高杉家的人来接晋子了,这是银子第二次和高杉家的人碰面,有一位仪态大方的管家爷爷出来接晋子,晋子抱着牛皮袋在管家的伞下上了车,“学姐,要我送你一程吗?”晋子坐在后车厢询问银子,那表情礼貌又疏离,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银子内心一直叫嚣着,快说啊快说啊,“不用了,我自己等下走回去。”但是没想到脱口而出的是这句话,你真的是蠢死了,快说啊快说啊快说啊。

 

慢慢地登上了档案室的二楼,要经过长长的一条走廊,高二的教室均匀分布在走廊左边,正好是下课的时候,走廊上人很多,小女生聚在一起嘻嘻闹闹的,银子走在最右边,尽力让自己不要碰到这群精力过剩的孩子们,据说后来高杉晋子结交了几个好友,她应该也从那件事走出来了吧,银子自嘲笑笑,说不定一直自作多情没有走出来的是自己吧,自己才是陷得最深最不可救药的那个。

视线里徒然出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是没有预测过的戏剧性转变,旁边还有个戴着奇异耳机的家伙,高杉似乎正在低头热切地和她讨论着什么,银子听到自己内心扑腾扑腾地剧烈跳动,快说啊快说啊快说啊,没有机会了快说啊。

 

“那个,高杉同学,下次出来记得要带伞。”银子对着坐在后车厢的晋子说,晋子点点头就把车门关上了。雨似乎越下越大了,银子没有开伞而是直接走到了雨下,内心弥漫着一种全新的透明和清爽感。

 

银子内心剧烈挣扎,两个人分别走在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不同方向,这两条线会在下一秒有一个水平线上的交合点,然后迅速撕裂、分开,银子祈祷着时间就此停止,但是脚步却是不听使唤般的保持着速率向前走去,到了那个交合点了,高杉仍然偏头和耳机姬交谈着,银子在心底默默发出最后一声呼唤“高杉晋子”,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指尖传来了足以击倒自己的冷意。

一如之前那辆绝尘而去的车一样,

高杉晋子没有回头。

 

 

 

 ————————番外高能预警——————

非常奇怪的一个番外,我写着写着自己也像吃了翔那样,这个真的求轻拍。最好有心理准备再看。

https://430010055.lofter.com/post/1d893937_ab8b529

或者点我的头像,不过其实看了对于主线没有多大建设性意见,只是我想丰满一个人物而已。


 ——————

后记

最近已经进入final 月的我,每周两个paper地在干,根本写不来任何东西,这个文都写了我三个礼拜,直到发布的那一刻都在继续修改,我没有办法断断续续地发文上来,总是不太会写衔接。梦十夜那边遇到了各种瓶颈,在看资料中,暂缓更新(有小伙伴愿意支援我就好了。。。)。

这个真的是少女心的产物啦,一直想写女孩子之间的纯情关系,只是后来因为三次元的干涉,所以朝着很诡异方向前进了,群里面的阿念说了假发的性转应该叫做桂小太娘,坂本是马子2333不过最后还是没用上。

校服颜色是我之前学校的规矩,不过不是浓绀这样区分,是格子裙和黑色直筒裙划分年级,这里就不深究了。

从小学到大学,我上的学校,都是女性比重比较大的,女孩子之间的争斗令人咋舌,我是那种很心大的性格但是也看到了很多难以接受的事情,这篇里面的某件事其实就是一个好友的亲身经历但是没有这么暴力就是了,不过她真的被灌了很多酒倒是真的,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好好保护自己吧,我已经很难说我们还要去顾及她人的话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难以预料加上无可奈何。

 六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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